在绍兴县华舍街道小赭村,有一家“传兴理发店”,店里的理发师叫缪传兴,今年55岁。他17岁开始帮人剃头,至今已有38年,是小赭村一带年龄最大的理发师。
在街头不断涌现的现代时尚美发店、发型设计店的冲击下,很多传统理发店的生意已大不如前,但传兴理发店内仍然顾客不断,缪师傅和他的理发店仍然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用传统手艺给顾客们带来不一样的享受。
粉丝,从四面八方赶来
缪师傅是土生土长的绍兴人,16岁拜师学理发,17岁就开始给人理发。缪师傅的理发店在华舍街道小赭村的一条村道边上,招牌并不显眼,上面简单地印着“传兴理发店”几个字。一进理发店,便可看到几把旧的理发椅和一排明晃晃的镜子。笑容可掬的缪师傅习惯坐在店内的一把长椅上,一有客人,马上起身招呼。
推子、剃刀、镜子、梳子、剪刀,这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工具,就是理发师的主要工具。缪师傅说,虽然有了电剪和电吹风等现代工具,但是他还是会经常用推子和剃刀。剃刀是“修面”的专用工具,在现代美发店里,难觅其踪。
村里人都说,缪师傅是个老师傅,五十多岁了,粉丝也很多。
记者采访时,缪师傅正在给村民孟阿三理发。孟师傅说,他在缪师傅这里理了20多年发,“老缪理发技术好,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下来,我们也有感情了。”
缪师傅的手艺和真诚吸引着很多老顾客。一些搬迁到柯桥的老顾客都不嫌麻烦,乘车或开车到他那里理发。中国轻纺城里不少布商也成了他的粉丝,专程到他那里理发。这几年,缪师傅在绍兴不少地方理过发,有人请他给老人或小孩理发,他也乐意四处奔波。也有不少市民慕名而来,他都会专心地剃好每一个头。
缪师傅说,他是理发店的老把式,虽然现代的理发店越来越多,但并不说明他的手艺落伍了。
缪师傅说,很多顾客光顾他的店一二十年了,彼此都很熟悉。有的老顾客一大早就上门理发,有时候他连店门都没来得及开,这些顾客便在店门外大声喊道:“缪师傅,快开门啰,有人来理发了!”
虽然上了年纪,但缪师傅的手上功夫依然利索。推子、剃刀拿起,刀起发落。剃光头时,剃刀在客人头皮上游走,力道、稳定性掌握得毫不含糊。使用剃刀时,他会在一块油浸的帆布上磨刀,让其锋利又不会伤到客人的皮肤。
让很多顾客觉得享受的是修面服务。顾客往理发椅上一躺,缪师傅将香皂往顾客脸上一抹,再用热毛巾敷上几分钟,顾客闭上眼睛,任由缪师傅的剃刀在脸上游走,那种又麻又痒的感觉,是在其他店享受不到的。
剃完头后,顾客在镜前一照,顿生耳目一新的感觉。于是,爽快地付钱,与缪师傅说再见。
遗憾,年轻人不认同他的手艺
缪师傅虽然有不少粉丝,但他始终有一个遗憾:他的粉丝基本都是中年人和小孩,而年轻人大都不愿光顾他的店。
缪师傅说,不是他不会剃年轻人的头,而是年轻人不大相信传统理发师的手艺,却喜欢追求所谓的“时髦”。
如今街上大大小小的美发店琳琅满目,名字也都独具匠心,但去这些理发店的多是追求时尚的年轻人。现在许多老年人,面对满街都是的理发店,却很难找到一家心仪的理发店,有些尴尬。习惯了过节俭生活的老人们,对一些美发店令人咋舌的价格无法接受。
缪师傅说,现在很多理发店不愿给中老年人剪头发,因为很多中老年人来店里剪头发时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发型,就说让理发师看着剪,可最后理发师精心设计剪出来的发型往往不能够使这些中老年人满意。
“老年人理发不讲究那么多,只是洗洗、剪剪,既不保养也不护发,这样理发店挣不了多少钱。”缪师傅说,现在很多理发店,主要是靠给顾客推销护发产品、给顾客烫染头发来赚钱,单纯的剪头发挣不了几个钱,很多理发师都不希望顾客仅是剪个头发。给年轻人做一次头发,少则百十块,多则四五百。给老年人剪头发,挣那几块钱的理发钱,还有可能遇到老年人对发型不满意、不停唠叨的情况。
缪师傅说,理发技术的进步也见证了社会的进步,人们对理发的观念已发生很大变化:过去,人们理发主要为了图个干净、整齐;而现在,理发被赋予了更多的含义,它体现了人们对个性与时尚的追求。一起改变的,还有对理发师的称呼:以前叫剃头师傅,现在已经改称美发师或发型设计师。
小赭村的村道并不宽敞,只能容下一辆小车通过,更像一条小巷。在缪师傅的理发店附近,开有三四家现代美发店。相比缪师傅开的传统理发店,这两家美发店提供的服务有了很大的不同,剪发、烫发、染发、发型设计等一应俱全。
一家美发店的老板陈先生说,现在年轻人对发型的要求越来越高,这对美发师来说是一个挑战。但他坦承,很多年轻理发师在理平头、光头的时候,达不到老师傅们的水准。
心愿,
要为老弱病残免费服务
村里人都说,缪师傅是个热心人,他经常给村里的老弱病残的人免费上门服务,别人不愿意剃的头,他都尽量满足村民的要求。村民家中出了意外,他也会奉献上一份爱心。
缪师傅说,他有一个儿子,现在已经念大三了,学的是医科,再过两年,儿子就要毕业了。“等儿子毕业了,我的培养任务也完成了,我就要努力实现自己的心愿。“
缪师傅所说的心愿是,他以后要专门免费给老弱病残理发,为他们送上爱心。
缪师傅说,现在很多老弱病残的人都没人愿意给他们理发,即使有人给的钱多,不少年轻理发师也不愿为其服务。
缪师傅告诉记者,前不久,他就碰到一个从柯桥赶过来理发的老市民,听说现在城市里大众理发店越来越少。虽然大街小巷的理发店越来越多,可老年人普遍感觉理发越来越难,而且“装修越豪华的理发店越不敢进”。为什么?一方面因为价格贵,另一方面因为老年人的头发难打理,再加上“赚头”少,不少年轻的理发师根本不愿意接这个活,老年人明显感觉不受尊重。
缪师傅说,随着社会老龄化现象日趋明显,老年人已经成为一个较大的消费群体,而且消费观念也有很大改变,作为商家,不应该忽视这个消费群体,而应该采取一定的方式来为其服务。如开办适合不同消费档次老人理发的理发店,相信商机不小。此外,在小区里那些租金不高的地段多开几家装修简单、收费便宜的大众理发室,更是广大老年消费者所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