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保姆哪里找？从杭州保姆纵火案看绍兴家政业发展

　　杭州保姆放火案已过去一周，但群众对该案的关注却仍然没有消退。昨天，该案有了新进展，杭州市公安局以莫某晶涉嫌放火罪、盗窃罪，向杭州市人民检察院提请批准逮捕。然而，对莫某晶的任何惩罚，都已无法换回三位可爱的孩子和他们的母亲。不少人在唏嘘之余，也替这户人家叹惜，为什么不早些换掉这个“狼保姆”？对此，我市家政业相关人士认为，换保姆，说说容易换换难，因为合适的保姆实在太难找了。事实上，很多家庭都是向保姆妥协的。

　　随着二孩政策的实施以及社会老龄化现象凸现，在绍兴市，以保姆、月嫂、钟点工为主的家政业迎来飞速发展的“黄金时期”。绍兴家政行业发展现状如何？存在哪些行业之痛？未来应如何规范？记者对此作了调查。

　　服务机构六成是个体户

　　在绍兴，尽管已有不少较有规模的家政品牌，但大多数家庭请保姆、钟点工，还是通过小家政中介来介绍完成的。数据显示，目前绍兴市家政服务企业及机构约1478家，近六成为个体工商户，注册资本50万元以下的小家政企业占一半以上。

　　6月27日，记者来到柯桥区的一家中介，该中介既从事房产租售服务，平时也提供保姆、月嫂、钟点工等家政中介服务。七八平方米的屋内，放了一张桌子、一部电话、一把沙发，四块大黑板上写满各种套型的房子。

　　听说记者要找保姆，老板一边拿出本子翻起来，一边热情地介绍：“这个阿姨经验很丰富的，是王坛人，照顾小孩很合适；你要年轻点的话，这个不错，不过是外地的……”

　　“这些阿姨是否持有健康证？是否购买意外保险？”

　　“健康证我问过，应该是有的。”老板愣了一下后回答，他们只负责介绍保姆，保险等其他事情都是不管的。

　　“如果对这个阿姨不满意怎么办？”

　　老板回答：中介只收取400元中介费，其他不管。如果想换保姆，下次再介绍时中介费可以打折，如果记者愿意出1000元中介费，那可以换到满意为止。

　　业内人士介绍，这些小家政中介实行的经营模式称为中介制，即通过为家庭雇主和保姆牵线，收取一定中介费，但中介不承担雇主和保姆双方经济、保险和安全等责任。

　　除了中介制，目前也有一些家政企业采用员工制。如柯桥金管家家政服务有限公司，其家政服务人员作为公司员工派遣到雇主家里，公司对员工实行全程管理，家政人员与雇主间只是服务与被服务的关系，由公司负责员工的工资发放和劳保福利。此外，一些家政公司也采用会员制形式，即家政服务人员向公司缴纳一定会员费，由公司介绍雇主，雇主与员工签订服务合同，公司对服务情况负责跟踪管理和纠纷处理。

　　“这些模式中，中介制是一锤子买卖，漏洞最多，譬如对保姆身份把关不严、对服务行为缺乏监督、没有购买家政服务综合险等，因此很容易出现纠纷，引发矛盾。”业内人士说。

　　保姆供给缺口很大

　　采访中，不少家政企业都向记者叹苦经：保姆不是想招就能招的。

　　柯桥金管家家政公司负责人王先生告诉记者，随着二孩政策的实施以及老龄化问题的日趋突出，加上大家消费观念的转变，市场对家政服务人员的需求呈井喷状态，目前公司的保姆缺口非常大。“公司对招聘保姆的门槛设置比较高，因为经常要对保姆进行培训，所以，年龄太大的阿姨不合适，文化水平过低的也不行，一般10个阿姨应聘，最后留下来的往往只有一个。”

　　为何招人难？王先生认为，一个重要原因是，在绍兴，有些人对待保姆和钟点工还是戴着有色眼镜，存在着一定程度的行业歧视，因此，许多年轻人不愿干。目前保姆群体中，很多人把从事家政服务业当成打零工，而不是一份长期工作来对待，家政服务的职业化程度不够高。

　　为什么许多人不愿做保姆，在海阳养老服务(上海)有限公司绍兴分公司丁女士看来，另一个原因是薪酬不高。“干的是比较辛苦的活，碰到一些雇主比较难说话，她们还得忍气吞声，但像普通钟点工月收入才3000多元，有些家里日子好过的，就不想干这个活了。”

　　市民政局的一个统计数据也印证了这个说法：到2020年末，我市至少需要8000余名养老护理从业人员才能满足养老需求。目前，我市养老机构养护比为1∶9.7，低于我省民政部门“健康老人1∶6~1∶7，病患老人1∶2~1∶3”的要求。

　　一方面是保姆的供给不足，另一方面则是雇主提出的要求越来越高。王先生说，当今家政市场对高端家政需求正在变大，月嫂、护理、营养膳食、家庭理财等高级服务人员，正在成为一些高薪家庭的标配。在前不久的一次家政消费者访问中，85%以上的消费者希望自己雇的家政服务员接受过相关专业培训。

　　但事实是，我市的大多数保姆并没有接受过系统培训。尤其是由小中介介绍的保姆，大多没有经过岗前培训和技能培训。调查显示，我市家政服务从业人员中，获得初级技能鉴定证书的不到两成，获高技能鉴定证书的不到一成，而且基本集中在月嫂、维修等岗位。缺乏专业培训，使整个家政行业素质难以提高。且这些从业人员的文化程度普遍较低，初中及以下学历占调查人群的66.4%，高中以上学历占33.6%。

　　找一名好保姆不容易

　　保姆应该是一个家庭最信任的人，是一个家庭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为找到一个称心的保姆，一些家庭不得不频繁更换，也有家庭考虑到换保姆成本较大，对保姆的一些缺点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柯桥冯女士给记者讲述了她雇保姆的经历。3年前，她的宝宝3个月时，月嫂离开了。冯女士不得不通过小区门口的小中介找了一名住家保姆。“当时是给我看过健康证的，但后来我让我亲戚陪她去医院给她再检查了一下，发现她竟然是乙肝患者。”

　　解雇了这名保姆后，冯女士又通过中介找了一位保姆，这名保姆的业务水平是比较专业的，但人挺贪，经常会想出各种理由问我要钱。后来，冯女士实在受不了了，又决定换保姆。

　　第三个保姆是湖北人，比较年轻，开始的时候干活很认真，一段时间后，就有些马虎起来，每天傍晚要请假出去。后来，冯女士才知道，原来她在外面一家印度餐馆兼职，每个月能赚2500元。“她说儿子读大学，需要钱，所以要打两份工，我觉得她人还不错，就同意只要不耽误家里工作，允许她出去打工。”但做了一年后，她还是向我提出了辞职，因为她在那里被升为店长，工资待遇都提高了，她不想再做保姆。

　　无奈，冯女士只好从一家品牌家政服务公司请了一名住家保姆。

　　“找到一个称心的保姆实在太难，不是原则性问题就忍忍算了。”越城区的潘女士表示，他们夫妻都要上班，全家的饮食、起居都得依靠保姆，也不能为了一点小事跟她闹别扭。“而且，我们少不了她，她辞职了随便又可以找一份新工作。”所以即便保姆有些事情做得不对，她也是客客气气地沟通。

　　不过，保姆和雇主相处愉快的例子也不少。如海阳养老服务(上海)有限公司绍兴分公司员工王女士，每天都会去独居老人周奶奶家，陪老人聊天、为她打扫卫生，节假日还带着孩子去看望周奶奶。“她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一天不见我就会想她。”周奶奶说。

　　家政行业有待规范

　　不可否认，家政服务行业正在成为当前的产业蓝海。数据显示，绍兴市居民服务、修理及其他服务业2015年同比实现增长11.3%，2016年增幅超过2015年数值。如何出台相关配套政策，着力推进家庭服务业的快速发展，也成为我市政府有关部门关注的重点。

　　去年，在绍兴市相关部门的指导下，绍兴市家庭服务行业协会正式成立，全市30多家家政服务企业成为首批会员单位。协会会长、诸暨市暨阳物业保洁服务有限公司负责人何祝英说，“与杭州、宁波等周边城市相比，绍兴家政服务行业发展明显滞后，企业普遍小而散，服务标准不一，行业缺乏自律和规范。”

　　目前，协会正在想方设法规范行业发展。何祝英说，初步打算今年10月举办一次保姆、月嫂等家政人员技能大赛，一方面更好提升从业人员的业务素质，另一方面是要在全社会营造尊重家政人员及家政人员劳动的氛围，提高他们的职业认同感。接下去，我们还会考虑起草绍兴家政行业的标准和规范，使家政服务有标准可循。

　　记者从人社部门了解到，下一步，他们将积极开展家庭服务从业人员培训，提升经营者管理能力，并进一步完善和落实员工制家政服务企业社保补贴，促进家政行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