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杂志 · 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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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第一剑
时间: 2014年01月23日 16:10 绍兴频道

 

  欧冶子虽未有担当兵器总管的思想准备,但为了完成铸就无敌三口剑的心愿,事先在若耶溪平水地界做过一个多月的实地踏勘。

  当下越王勾践见他说得十分有道理,就一言九鼎:“一切皆依大师所言。”

  就这样,若耶溪平水流域出现一番旷古未有之热闹景象:三灶火光熊熊,锤打声此起彼落;一船一船矿石被运送上岸,一捆一捆兵器被装载下船。

  在此同时,欧冶子选择了一座僻静山岙,启动了铸造天下无敌宝剑之工程。这座山岙后来被勾践命名为“铸剑岙”,铸剑岙所在的山岗被后人称为“日铸岭”。

  这一日,越王勾践正启程要去视察越国新城的建造情况,忽有近臣报道:“兵器总管欧冶子求见!”

  勾践赶忙传话道:“有请,有请!”

  欧冶子带来一个好消息,说:“第一口天下无敌宝剑已经铸成。有请大王选择黄道吉日,以便将宝剑送进王宫。”勾践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好日子。我要亲自去铸剑岙接剑!”

  于是勾践推延去新城视察,改道前往铸剑岙。一到目的地,好家伙!只见木架上搁置着一口冰寒锋利的青铜宝剑。

  这时,欧冶子不知从那里拿来一缕毛发道:“大王,且看此剑锋芒!”说着,将毛发搁近剑口,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只见一缕毛发“扑”地断成两截。

  勾践见状,禁不住脱口而出:“好剑!”

  欧冶子道:“大王,你看那边!”

  勾践按他的指点看去,原来不远处草棚前的三个木桩上,分别拴着牛、羊、狗。勾践明白,欧冶子是让他在畜牲身上一试剑锋。便上前提起宝剑,爱惜地挥舞几下,朝畜牲走去。

  忽然,勾践停住了脚步,说:“不!这口宝剑是为专取夫差贼子的首级而定铸的,宝剑要沾的第一滴血应该是那夫差的。当然,一旦有谁阻挡我斩取夫差贼子的首级,那也就不得不先沾谁的血!”

  欧冶子连连称“是”,他颇为自己遇上一位理智刚毅的君主高兴。

  但是,渐渐地勾践夫人却不安起来。她发现勾践很少去青年军、童子军营地督训,而是三日两头地往女儿军营地跑。本来出宫巡视,大都带上她一起去,或是问她有没有空闲一起去。如今,他一想到要去就自个儿去了。她悄悄向侍从打听,得知勾践一到女儿军营地往往让女兵们把训练停下来,与那个年轻貌美的首领“越女”饮酒聊天。

  这一天,勾践夫人发现勾践又出发去营地视察,就便衣轻装,只带上一个女仆跟去。果然,勾践一头钻进女儿军的营地。在探窥到勾践与“越女”在一起的情景时,她从勾践的目光中读到了勾践深恋“越女”的信息。

  是夜,勾践夫人就对丈夫进行了劝告,她说:“像越女那样英姿飒爽的女子,任何一个男子遇见了都会喜欢!但大王不是普通的男子,大王是一个担负着兴越强国使命的君主;而且越女也不是普通的女子,她为报家仇国耻前来投奔大王,担负着指挥三千女儿兵的重任。如果一军之首领也陷入私情,这一军的战斗力就会全部丧失。大王若是不忘囚吴三年的耻辱,就当立即中断与越女的私情!孰轻孰重,大王自然明白。”

  勾践道:“夫人言之有理!我曾对夫人说过,一旦我有了松懈之心,就请你提醒我:勾践,你难道忘了三年为奴之耻辱了吗!今日你提醒得好,提醒得好!”

  这样,勾践不去女儿军营地了。但是,总觉得心中失落了什么。这一天他忍不住了,心想:且不论私情如何,我去看看女儿军的训练总可以吧!到了营地看了一会儿训练,心想:我作为一国之君主,召集将领喝杯酒聊个天总可以吧?

  就这样,勾践自欺欺人地又把越女召到了营房内。这时,君王和和女将喝着酒,谈得投机,忽听营帐外响起一片高呼声:“大王,勾践!你难道忘了三年为奴之耻辱了吗!”

  勾践吃了一惊,注意听时又没有了声音。但过了一会儿,又响起一片高呼声:“勾践,你难道忘了三年为奴之耻辱了吗!”

  越女起身走了出去,勾践赶紧跟出去看。只见勾践夫人带着一群王宫侍女齐整整地站立在营前的草坪上呐喊:“勾践,你难道忘了三年为奴之耻辱了吗!”

  勾践脸上掠过一丝惭愧的神色,抱拳拱手道:“谢谢夫人提醒!勾践不会忘记!”

  转过身来,勾践对越女道:“日后,凡孤王前来你处视察,你也要让你的兵士齐声呐喊,提醒孤王!”越女拱拱双手道:“末将遵命!”旋即离去张罗。

  勾践回转营房,深深自责道:“勾践呀勾践,你为何深陷私情而不能自拔?分明你心头出现了一个情魔!这情魔若不斩断,你的兴越灭吴壮志总会遭到破坏!”

  他“嗖”地抽出那口专取吴王夫差首级的天下无双之宝剑,望着锋利的剑锋道:“我曾说过,谁要是阻挡我斩取夫差贼子的首级,就先沾谁的血!如今我必须除掉心中的情魔!”

  勾践当然不会傻呼呼地一剑朝自己的心脏刺去。他想到了“十指连心痛”的俗语,决定斩掉自己的几根手指来断绝对于越女的痴情。说时迟那时快,他果断地挥动宝剑,斩去了自己左手的两根手指--无名指和小手指。

  勾践夫人是听到“啊哟!”一声惨叫才冲进营房的。看到那场景,连声叫:“快来人,快拿创伤包来!”

  从此,越王勾践励精图治,卧薪尝胆。后来,越国都城自若耶溪平阳地域迁到卧龙山麓(即今绍兴城里)。经过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出兵灭了吴国。

  虽然,吴王夫差后来系自杀身亡,那口专取夫差首级的宝剑最终没有发挥其具体的作用,但它在勾践斩除心中情魔的那一刻已经承担起特定的使命。

作者: 孙可仰  编辑: 杨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