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杂志 · 第十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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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畲族阿娘
时间: 2015年02月03日 14:01 绍兴频道

作者:王云根

  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去景宁县的双后降畲族风情村住上几天,穿上一套畲族服装,当一次畲民。喝喝畲王酒,品品惠明茶,听听畲族民歌“双条落”,乔扮一回新郎或新娘,体验一番畲民喜庆婚宴的风情。

  但是,你能不能认上一位畲族阿娘,这要靠缘份。

  我的缘份是浙江省作家协会给的。“畲族三日”活动,恰巧把我安排落户在畲族阿娘蓝陈契家中。

  阿娘的大儿子蓝和令与我差不多,喊我这个汉族作家为阿哥。阿娘本人与家母的年龄也差不多,我说,日常生活中汉族人称母亲为妈妈或姆妈。阿娘说,畲族称阿娘。

  在阿娘家落户三天,同吃同住。从报到第一餐晚饭起,阿娘就让我坐在桌首左座。她说,到畲族做客,桌首左座是让贵客坐的。而我虽是一家成员了,因不可能天天回到这个家,所以也要坐桌首左坐。

  阿娘家的客堂挺宽敞不安门,整个客堂对着天井敞开。从天井的围墙望出去,对面是一座大青山。吃饭时我问兄弟蓝和令,对面那山叫什么名?和令弟不好意思地说,那是邻村的山,乍一看在眼前,其实很远,不知道叫什么名,阿娘马上接口说,对面的山就叫对面山吧!

  阿娘长相慈祥、清秀,虽是63岁的人了,却富有三、四十岁妇女的机敏与矫健。吃罢晚饭,她说要给我换穿畲族服装。当她为我扣合那镶满绣花金边的米黄色畲族服装的一颗一颗纽子时,我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产生一种大年初一时家母为我穿新衣的感觉。

  当天晚上村里为我们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首先是阿娘带领一群花枝招展的畲族姑娘列队欢唱畲族民歌,对我们表示欢迎。接着村中长者为每位作家赐畲名。双方领导讲话后,由阿娘操办,我们参加畲族的祭祖仪式并参加祭祖舞蹈。狂欢至半夜,主持人宣布让各位户主把落户的作家领回家,他的话音还未落,阿娘就已挤到我的面前,将我的手与她儿子和令的手拉在一起,嘱咐和令弟拉着我走,别让我走失。

  翌日下午举行婚俗表演。我随同迎亲队伍来到“新娘子”家,两位侍郎在厨房间接受“新娘子”的姑嫂们的“考试”,我和大伙们踮着脚尖在后天井观看。我知道阿娘是这场“婚礼”的张罗者之一,她有事要忙,但她又特地赶到我的身边提醒我说,脚下有一条水沟,你要小心呀!

  吃晚饭时,阿娘对我说,明天你们要去大筠溪漂流,车子坐得下我也想去。虽然大家一直都在那里漂流,但明天我家中也有人(指笔者)去漂,我待在家中不放心。果然,翌日一早她就和我们一起去了大筠溪。我们分乘8只竹筏,在两岸青峰夹峙的清溪中,冲激流过险滩,约3个小时漂流到溪口。而阿娘她那么大年纪竟随同一群担任安全警卫的工作人员在沿溪公路上护送了我们3个小时。

  担任“畲民三日”工作人员的景宁县文联副主席沈毅先生陆陆续续告诉我们说,我的畲族阿娘蓝陈契是一位优秀民歌手,曾经作为中国少数名族代表团的一名成员赴日本演唱民歌。她原先文化基础不高,但她十分好学,善于吸收,乐于琢磨,终于达到擅长于创作的水平。她能根据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对象,确定不同的主题,即兴编唱新词。县领导希望她能培养一批接班人。如今她正身传言教,为村里培训新一代歌手,包括她女儿岳英在内。

  在三天的畲家生活中,我感觉到我的阿娘是一名畲族妇女的杰出代表。我为自己结识了这样一位阿娘而感到高兴。但愿你去畲乡时,也能结识一位阿娘。

  当然,你也许会结识一位阿哥,或一位阿妹。

作者: 王云根  编辑: 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