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杂志 · 第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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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湖风景
(散文诗)
时间: 2014年04月28日 15:07 绍兴频道

作者:陆钰馨

万壑与千岩,峥嵘镜湖里。

——李白

柯岩云骨

  神来之笔,将一个莫大的惊叹号,书写在镜湖的画面,聚焦无数惊奇的目光。

  上粗下细。清奇的骨相让人耐读,让人感悟。

  读出一股傲然骨气,直冲斗牛。如“炉柱晴烟”袅袅升腾,不息不竭;如“鳌足立极”,欲替女娲撑起青天。

  读出一种坚定信念,锲入大地。虽只有不足一米厚的根部,却不歪不斜,纹丝不动。即使秦始皇的赶山鞭,米颠公的神仙笏,都无法挪动分毫。

  你耸立着,如云之骨,诠释着刚与柔的哲理。挺拔的倒影,沉重了镜湖的芙蓉碧波。仿佛在委婉缠绵的越剧旋律中响起了绍剧高昂激越的音腔。

葫芦醉岛

  葫芦嘴,葫芦腰,葫芦肚。

  酒坛径,壶觞楼,《投醪劳师》青铜雕像。……

  这个小岛,活脱脱的一个酒葫芦,装满绍兴酒文化,栓系在镜湖岁月的河面上。

  十里湖荡,廿里壶觞。绍兴酒的魅力,被一个醉岛的博物馆渲染,鲜活着千年古城那些动人的典故——

  王羲之“曲水流觞”,王徽之“雪夜醉访”;

  勾践“投醪劳师”,陆游“醉题沈园”;

  秋瑾“貂裘换酒”,鲁迅“漏船载酒”……

  小品的创意,在壶觞楼天井里定格成一个“坛酒入缸”的形态。殷红色的酒泉悬空倾注,将“壶酒兴邦”的文化精神,注入历史,注入传统,注入老百姓一个个充满酒香的好日子。

大香林

  在这个林子里,总是播撒着一种香,一种让人回味无穷的桂花香。诗人杜甫的后人文和先生为此写下了一篇“香林花雨”的散文。

  是王母娘娘的“六仙女”向月里嫦娥要来的仙种?还是观音大士甘露之水浇灌出来的仙花?每一棵桂花树,都有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金桂、银桂、丹桂、球桂……艳丽多姿的花蕾,倾心怒放,如雨飘洒,芬芳了镜湖收获的季节。

  林子里的经典,是那颗高18米,直径4.3米,树冠高达20米的“千年桂花王”。

  用五六个人的合力去拥抱这颗桂中之王——

  抱紧那个关于森林与生命的千年命题。

  抱紧那个永远芳香四溢的绿色愿望。

项里村

  项羽避仇山阴项里村。

  避开了仇人,却避不开垓下四面楚歌的命运。

  既能避仇,何不避难?盼你回归的江东父老,项里乡亲,多想再一睹你力扛四根柯山石廊柱的盖世神采啊!

  项羽自刎,是英雄气短的骄傲。

  虞姬殉义,是儿女情长的执著。

  数英雄风流,何论成败。从此:“好花犹学虞姬舞,大渴争望项里梅。”

  一个回肠荡气的英雄悲剧故事,亮丽了世代镜湖儿女的精神世界。

山阴道

  山阴道,是嵌镶在镜湖宝镜中的一条道路吆?

  走上山阴道,你会遇到很多赏景行吟的历代诗人。有“山阴道上行,如在镜中游”的东晋王羲之;有在长桥明月夜,“寄船策骞上兰亭”的南宋陆游;有羡慕“钱塘艳若花,山阴芊如草”的明代袁宏道;还有赞叹“清流犹映带,名士尽烟云”的清朝袁牧……

  走上山阴道,就走进鲁迅先生的《好的故事》。你的心情就会坐上乌蓬船和娄宫江两岸的乌桕,新禾,野花,水里的萍藻游鱼一起融进鲁迅笔下荡漾的湖光山色之中。

  走上山阴道,你会听到兰亭“鹅池”里那只换“黄庭帖”白鹅的欢叫,读到“御碑亭”康熙父子题词,品味到“曲水流觞“,临摹一下王羲之“天下第一行书”的绝代风流……

  亭山,娄宫,兰亭,鲜虾山。在山阴道连接的许多景区节点上,你还能走访到王羲之,陆游,孙权,祁彪佳,王守仁等名人的故居墓祠,让你思接千载,把“人文镜湖”这个词语细细咀嚼……

  走在山阴道上,你美不胜收的感受如道旁的芳草一般疯长。

  山阴道,一条美丽而浪漫的风情之旅。

鲁镇

  鲁镇临河的双面戏台很立体,让“未庄”的老乡们坐着乌篷小船,泊在湖面看社戏。

  鲁镇是鲁迅用笔力搭建的一个大戏台。出来的角儿都是有名的:孔乙己、祥林嫂、九斤老太、阿Q……。戏说最下层的鲁镇人那些悲哀与病态。一种解剖吃人社会的深刻与力度,透过鲁迅的砚台,在鲁镇的空气里弥漫。

  鲁府的雕花木窗布景很气派,一如鲁四老爷的眼神。鲁府正厅的门槛道具很高,高得让丧夫失子,到土地庙捐门槛赎罪的祥林嫂一生都无法跨越。

  土场上的群雕刻划了那场“风波”戏里的人物众相,生动的脸谱上写着愚昧、无知与无奈。九斤老太、七斤、八斤……,这些用斤数命名的人,却最掂量不清世事的轾重祸福。他们的命运如六斤跌破的那只大缺口的饭碗,花四十八文铜钱也补不好。

  鲁镇戏台上的戏文很苦。那些化了妆的活报演员却表演得很逼真,除了那一脸健康的光泽和略带得意的眼神。古人痛苦的表情无法模仿。最可靠的还是那些青铜雕像,他们站在戏台上,代表鲁迅向观众谢幕,向游客默默祝福。

东汉笛亭

  柯山西南麓的一座木石结构的“东汉笛亭”,见证了镜湖与音乐的联姻。

  因为有人用这座房子顶上的第十六根椽竹制成了“柯亭笛”,音质优美无比。这个人叫蔡邕。

  从此,镜湖与东汉有关,与蔡邕、蔡文姬有关,与音乐的传说有关。

  月光下,笛师李漠与笛仙独孤生泛舟湖面,神笛扬波,碧涛连天。那翼舟听曲的二龙今在何处?

  吴郡陈祖昭有诗曰:“一笛吹开万壑愁。”柯亭月夜,犹闻笛声自历史的深处隐隐传来。是奏“风生万壑”的《凉州曲》?是和“远迹吴会”的《胡笳十八拍》?

  柯亭笛魂不逝。永远悠扬的《鉴湖悼歌》。

古纤道

  “白玉长堤路,乌蓬小画船。”将镜湖“五桥步月”的景色串连成一幅美丽图画的是古纤道。

  每一块石板,都刻满沧桑,记录着岁月的沉重。将纤夫跋涉的足音鋪成一首可歌可泣史诗的是古纤道。

  蜿蜒曲折的姿势,呈现力学与美学完美结合的符号。将世事如渡,人生如渡的深长思索抛向历史河面的是古纤道。

  古纤道是镜湖留下的一道鞭痕,让经受过苦难与艰辛的人感到疼痛。

  古纤道是镜湖绷紧的一条青筋,让懂得跋涉与拼搏的人凝聚力量。

  古纤道是镜湖架起的一条琴弦,让悠远而激昂的纤夫谣奏响人间。

  古纤道本是一条古老的纤绳,拽紧它,喊一声汗水浸泡的纤夫号子,就能拉动人生的大河。

马太守庙

  夕阳下的马太守庙墙,呈现出洛阳刑市苍茫的血色。

  庙前站着的两只石獅子,依然在秋风中怒视着当年那个是非不分,陷害忠良的东汉朝庭。

  立志冶水筑湖,史载一个虑远思深的“利济王”。

  不惜流血献身,世颂一个义无反顾的亲民官。

  一座太守庙,见证八百里堰曲陂深,永固鉴湖守望。

  一个马瑧墓,承奠十万家春祈秋报,长留汉代衣冠.

  马太守诞辰日。湖面龙舟竞渡,湖畔人声鼎沸。龙舟上的铜鼓声此起彼伏,擂响对这位“鉴湖之父”的爱戴与感恩。

  清沏的镜湖水,在马太守庙祭祀不绝的景色里,滔滔奔流,生生不息。滋润着这片土地的千年梦境。

作者: 陆钰馨  编辑: 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