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世超
清朝年间,乾隆皇帝下江南游绍兴。有一天,他带着一群随从人员,微服游玩兰亭,途中在娄宫埠头休息,在一家茶馆喝茶。
茶店伙计在给客人添开水时,提着一把大铜壶,在离杯子一尺高处,熟练地把水斜倒入他们的碗中,洒满后果断而止,一点不满出。乾隆皇帝见了,觉得很有趣,就说:“伙计,我可以不可以来试试?”
茶店伙计说:“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小心,开水很烫的。”
乾隆皇帝说:“我知道。你把要领跟我说说。”
茶店伙计讲了要领,又给他做了示范。这时,乾隆皇帝就对陪同他的绍兴知府说:“来,把你的茶水,喝掉一半,我给你加水。”
绍兴知府不敢不听,马上喝掉半碗茶水,眼见皇上给自己要加水,慌得连声说:“这怎么行,这怎么行!”说着要往地上跪。
在一旁的许师爷连忙拉住他,说:“老爷,我们可以这样对太公表示感谢,你看!”许师爷就用手指头往桌子上磕磕。
乾隆皇帝看了说:“对,就这样!”
当乾隆皇帝给其他大臣、太监和侍女一一洒开水时,大家也都学着用手指头敲桌子。
有的还叫道:“谢谢太公!”
称皇帝为太公,这是他们为了不暴露身份,出门时约好的。但茶店伙计不理解了,问:“客官,我看有几个人年龄比你大,怎么也叫你太公?”
乾隆皇帝哈哈笑道:“我辈分大呀!我辈分比他们大!”
事后,乾隆皇帝表扬许师爷:“我们这次到民间走走,没有暴露身份,许师爷有功劳,这个敲手指头的办法想得很好!”
有几位大臣当时也敲了手指头,但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表示。
乾隆皇帝说:“许师爷,你给大家讲一讲。”
许师爷说,我们不能在大庭广众面前向皇上叩头,就用两只手指弯曲磕桌子,代表两条腿跪地磕头谢恩。
这时乾隆皇帝就说:“这个方法不但我们可以用,老百姓也可以用,长辈给年轻人加茶水,同辈人给同辈人加茶水,都可以磕手指头表示感谢!”
在朝廷的推动下,大江南北许多地方的老百姓都知道了这个礼仪,觉得用磕手指头表谢意既简单又亲切。慢慢地全国民间也流行了这种做法。
许师爷敲竹杠
鸦片战争爆发之前,绍兴知府衙门的官吏已经根据朝廷的秘密指令,实施禁运和收缴鸦片。
但是,因为吸鸦片的人患上了毒瘾,一时很难戒掉,鸦片就有市场。由于有需求,就有人铤而走险把鸦片秘密运进绍兴府城。
进入绍兴府城的主要通道都设立了关口,如西北边有渔临关、北边有钱清关、西南边有茅洋岭关和兰亭虎扑岭关,南面有王坛关。那么仍然源源不断出现在绍兴府城的鸦片是从什么途径偷运进来的呢?
这一日,知府老爷召开专题研究会,管文案的许师爷也被邀请参加讨论。
许师爷分析说:“官府特派的检查人员在明处,那些偷运鸦片的人在暗处,有句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管刑名事务的金师爷支持说:“说的有理。许师爷不妨再说得明白一些。”
“摆在明处的检查岗照样要有,但要另外组织一批人便衣行动,混在过关的人流中,一旦发现蛛丝马迹,就告知检查岗,让检查人员将可疑人员秘密拘留,不要让其他犯罪分子发觉。这样偷运者就能抓一批少一批!”
大家认为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于是知府老爷就决定成立一支秘密稽查队,请许师爷担任秘密稽查队长。
这天,许师爷亲自到兰亭虎扑岭暗查。途径花街,他进了一家茶馆,名为歇脚喝茶,实为了解民情。
喝茶间,邻桌有两个茶客的聊天引起许师爷的注意:
一个说:“老兄,你最近你手头好像比较有铜钱,从哪里发了洋财?”
一个说:“不瞒你老弟,有人把我当做了官老爷,主动孝敬我。”
一个说:“愿闻其详。”
于是一个显耀道:“那天,我不戴乌毡,戴了一顶铜盘帽,路过谢家桥,看到三车毛竹车在歇脚,我就走到毛竹车边,将烟管老头朝毛竹上敲了敲,故意打官腔说你们经过关口的检查了吗?没想到他们把我当成了当官的,点头哈腰拿出铜钱来孝敬我。后来,我索性到另外两辆车边也去敲了敲竹杠,结果他们也拿出铜钱来孝敬我。”
“可真是发了一笔洋财,我说的没有错吧!改日我也去戴一顶铜盘帽子,也去敲竹杠,看我能不能发财!”
“那你如果被当做冒充官府的人抓起来,千万别说是我教你的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师爷就想:会不会是毛竹洞里藏有鸦片?他决定马上带人到谢家桥去。
谢家桥这地方是在花街前往虎扑岭的半途中。如果毛竹车是从诸暨方向过来的,那么混过了虎扑岭关口,手拉车夫就极有可能在谢家桥歇脚。
许师爷为自己的判断高兴,就带着手下人在谢家桥住下。第二天一早就穿上长衫、戴上铜盘帽到谢家桥头溜达。吩咐几个手下人离他远一点。这时有三辆毛竹车过来了,许师爷见他们没有停下休息的迹象,果断地挥手叫道:“停下!”
三辆毛竹车停下后,许师爷上前去,仿照着用烟管头敲敲毛竹,问:“你们经过虎扑岭关口接受检查了没有!”
“检查了,都检查了!”一个押车的货主模样的人赶紧向许师爷点头哈腰:“我们是小本买卖,还要赶路。呶,留给老爷一碗茶钱,去喝碗好茶!”
许师爷收下铜钱,将手一挥,几个随从人员就赶紧过来,命令手拉车夫将毛竹车拉进附近一处大院子。
经过仔细检查毛竹,果然三辆车的毛竹筒里都藏有鸦片。
战果汇报到知府衙门,知府老爷马上听从许师爷的建议,发给每个秘密稽查员一支旱烟管,立即到各关口附近开展秘密“敲竹杠”行动,凡是行贿赂的,就秘密检查。这样一来果然破获了一大批鸦片偷运案。
为此,知府老爷还专门表彰许师爷,美誉许师爷为“敲竹杠”功勋师爷。
过了许多年,社会上把以权力或势力巧取豪夺他人钱财的行为称做“敲竹杠”时,许师爷已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