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杂志 · 第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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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沈园
时间: 2014年07月01日 10:50 绍兴频道

作者:陈月芳

  序:暖风和煦,再入沈园,差点忘了那昨日的西风作,雨点稀,冬寒沁入心脾。陆游和唐婉之《钗头凤》尤在,叹这世间痴男怨女;再看那梅花,只剩两三点,想起几年前写的《沈园三念》,突然心下感伤,怎又一年了去,正应了黛玉说: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念 梅

  前年今日,你瞬间亮了容颜/为那一场难逢的大雪/或许,还有一抹难掩的寂寥/生于凌寒,绽于飘雪,死于温暖/短暂而华丽的拂袖,怎不叫那群芳妒/一个男子走近你,尚乌发黑眼/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

  去年今朝,人类听不见雪落的声音/你却醉意阑珊,在它洁白的怀抱里悄悄缱绻/这一载风和雨,只几晚冰和雪/留恋等不及匆匆/他融入你尚未开放的身体,和,你的血液/一个女子走近你,身如弱柳扶风/香如故,香如故,红绡泪湿,为谁憔悴损芳姿?

  今年现时,八字桥下的河水淡不尽江南的雨/这满园都是西风的影、萧瑟的叶/命中注定,又是一个等待的冬/你拒绝了风,拒绝了雨,执念一段与雪的生死相许/一对男女走近你,为纪念或将深埋的爱情/为繁华,易素心,别来几度春风换,是无奈。

念 酒

  暗黄的液体,慢慢浸入粗犷的、纤细的喉/眼迷离,神迷离,暖意四起/酒不醉人人自醉,曹公叹息/夜光杯,夜光杯,你那杯是前世,我这杯是今生/赤壁的火,染红铜雀的锁,美人长歌/ /羽扇纶巾的少年,醉倒在那个叫三国的时代。

  醇香,醇香,血液里泛起流浪的诗歌/绫罗云裳,玉楼宴罢醉和春/君王侧是百年缠绵,千年孤独/狂狼的文人,记载你颠沛的一生/抑或,是借酒聊发自己的郁郁不得志?/人生得意,尽欢尽欢/一个诗人和一个女子的对话,响彻在那个叫唐的朝代。

  冬的手悄悄爬上树的躯体,风如此凌厉/在这个破败的园子,温一壶黄藤酒/清冷的石板凳,早没落了情人的余温/别亦难,别亦难,怎抵挡过岁月蹉跎/眉梢眼角,一撮华发,一丝细纹,掩藏了海誓山盟/故人笑我,应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罢,罢,罢。

念 殇

  小轩窗,梳妆的女子笑靥如花/那个手执书卷的男子,深深凝望/缘起,铜镜里举案齐眉的忧伤/黯然,我们不得已的红尘俗世/你终于离开,在沈园尚未落幕的戏曲里/

  柳树已老,心事难笺,斜阳匆匆隐去/伤心桥上,寒鸦早乘着夜色逃离/再遇,是一杯装欢的酒,映着熟悉又陌生的容颜/思念,是纠结的秋千索/怅然,怅然,桃花已落人空瘦/

  今天,我来祭祀你们的爱情/用一朵沉睡的梅,和,一壶让人心醉的酒/阑珊的夜,院外是零星的过客/他们记不得红酥手,亦不愿再提山盟和锦书/这一怀愁绪,怎消停了得了那几年离索。

作者: 陈月芳  编辑: 金锦